【亓清】私以内，全员恶人 09-10（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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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大量黑化和三观不太正，如标题所见全员恶人
09
凌晨十二点，公司灯火通明，所有跟这个项目有关的人全员到齐，严肃而可怕的氛围让每个人都不敢大声呼吸。
程以清作为项目负责人和主策划，在诡异的安静中咳嗽了一声：所以我们这个项目在资金上出现了一个巨大的亏空，不查清楚是哪里出了问题，不把这笔钱填上，我们项目都没法继续；而这个巨额项目出问题，我们整个公司都要承担翻倍的违约金，甚至有可能会面临倒闭。
查，必须得查。
财务部的几个女同事被夺命连环call过来查账，所有经手过这个项目资金流转的人在会议桌前排排坐，一个个都如坐针毡。
程以清从来没这么扬眉吐气过，他只负责策划，从未经手过钱，作为一个清清白白的调查者，从每个嫌疑人面前走过，这里面多得是平时趾高气扬或狐假虎威狗仗人势的玩意儿，这会儿看着他们低眉顺眼的样子仿佛看到了平时被压着欺负的自己，一时竟有些唏嘘。
这次调查一直从凌晨十二点持续到凌晨四点，几乎把大半年来的所有账目都查了个遍，终于翻到了几笔有问题的账目。
程以清呷了口茶，照着明细表把相关人的名字念了出来。
是他那位上司。
“麻烦您解释一下？”程以清笑得恭敬。
他上司支吾不语，得了老部长的暗示才大着胆子说那只是公司借他的账户转移一下部分资金，还说你懂的嘛，这都是每年的常规操作。
程以清依然在笑：“好说好说，这事只要查一下你的个人账户的来往明细就能清楚了，我们也不敢冤枉您啊是不是。”
对方飞快地又看了一眼老部长，程以清也循着他的目光望过去，那色老头咳了口痰，嘟嘟囔囔地说这有什么好查的，银行账户是公民的个人隐私。
程以清飞快接茬：哟您不出声我还真给忘了，这里有好几笔转给他的钱可都是老部长您审批签字的，万一他贪了污，您也脱不开干系吧？
老部长气得吹胡子瞪眼：签个字就要负责，那财务出纳也签章了，她岂不是责任更大。
程以清敛了笑，把旁边哆哆嗦嗦的出纳小姐姐拎到了跟前：“陈小姐你来公司多久了？”
“……五年。”
“你被老部长性骚扰多久了？”
会议桌上所有人都哗然，老部长脸上挂不住了说程以清你别血口喷人。
程以清依然看着面前的女孩，安抚她说，没事你大胆地说，反正你不说他也要让你背这笔钱的锅，只要你告发他性骚扰，你盖章签字都是被他逼迫，这笔钱就跟你没关系。
女孩在哗然声中怯懦地抬眼看他，看到程以清与往常截然不同的镇定与认真，像是被鼓励般大声说道：“我遭受部长的性骚扰四年零七个月，我身边还有很多女同事都有同样的困扰，他经常威逼我们做违背我们本意的事，如果不签字盖章把这张发票开出去，他会变本加厉。”
哗然声更大了，程以清在一片嘈杂中拍了拍手示意大家安静。
“现在我们有两个选择，一是等天亮，去公安局报案，立案彻查两位的账户，通过法律途径追回这笔亏空的钱款，保住我们的公司；二是两位自己承认从项目资金中转移了钱款，如数归还公司，我们就当没这回事，至于职务的任免都交给公司高层去决策，我们管不着。”
后来有人跟程以清说你这么刚，若是高层跟他们同仇敌忾，又不处理他们的职务，以后你的日子会更难过。
程以清看着身边那些对他投来信任和欣赏的眼光的女孩们，觉得自己并不亏。
反正我也要离开这个城市了，他想。
10
之后程以清也再没有去过那个拳场，听说警方在查人口失踪案时查到了那个地方，不知道那台绞肉机有没有被发现，也不知道警方的失踪人口里包不包括他和简亓处理掉的那几个人，程以清埋头在工作里，想着万一中的万一真的查到他这里来，至少他的同事们会说他是个顶好顶认真的员工，绝对不会是杀人的人。
那笔钱真追了回来，没有人报警，老部长因为性骚扰的事被众女同事告上了法庭，连续几周没有来上班；他的上司除了这笔钱之外还被高层查出有其他赃款，听说走上了还钱填黑洞的不归路。
三月末四月初时程以清正式接到了通知，代替他的上司成为他们部门的一把手。
一切好像都在变好。
可是程以清知道他的生命里少了什么。
哪个深夜从那家酒吧路过时他恍惚看到了简亓的背影，转眼却又不见了，除此之外简亓没有再出现过，就像真的不存在似的。
出纳小姐姐给程以清送了好几个礼拜的爱心早餐，程以清都没好意思跟她说自己真的不喜欢吃三分熟的煎蛋。
新人帮忙点下午茶时出纳小姐姐也会帮程以清叫一杯咖啡，只是从来没问过他是喜欢美式还是玛奇朵。
程以清兀自抱着咖啡杯边加糖边想，就快要入夏了，不回来的永远也不会回来了。
项目结束的那天晚上大家吃了好久的庆功宴，吃完饭又去唱歌，一群人闹闹腾腾搞到大半夜，程以清送完出纳小姐姐上出租车，转身就被一个乞丐拉住了。
那人说你行行好给点钱花吧。
程以清醉了三分，笑着问对方，要多少。
乞丐抬起头露出了眼睛，说十万。
程以清认出了那双眼，是他的上司，他哑然失笑了一瞬，打开钱包看了一眼，说我没这么多现金——
话还没说完对方突然拿硬物顶住了他的腹部：别叫，跟我走。
不知道腰间顶着自己的是刀还是枪，程以清乖顺地跟着他穿过深夜无人的小巷，去了公司的楼下，刷程以清的卡进了楼门，又刷程以清的指纹进电梯直奔顶楼，最后在五月凉爽的夜风里挨着大楼天台的边缘摇摇欲坠。
程以清问他你想干嘛。
他上司说多亏了你我现在过得好惨。
程以清笑，听说了，几处房产全卖了还不够抵债，你说你拿公司的钱干什么不好非要去炒股，现在套牢了吧，还又还不上，工作丢了，恋人跑了，把自己弄得跟个乞丐似的，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对方恼羞成怒地又顶了顶他，这会儿程以清低头看清了，是一把半旧的枪。
哪弄的玩意儿，有子弹吗，不会卡膛吧？
他上司气急败坏地朝天放了一枪，又把滚烫的枪口对准了他：“十万，不给我就杀了你。”
“才要十万？十万也救不了你啊。”程以清好整以暇。
对方终于从他的态度里读出了什么，他说程以清你怎么变这样了，以前你唯唯诺诺对我的话唯命是从、根本不敢反抗，现在怎么跟变了个人一样，甚至连死都不怕？
程以清终于不笑了，他戳了戳心口，说因为我这儿还有一个人。
他代表我的勇敢，我的冲动，我的不惧一切，所有我只敢在梦里想想的事他都能做得到，也是他让我知道我也能反抗，也能让你感受感受绝望。
哦对了，你握着枪的手别抖啊。
你是第一次杀人，我可不是。
他上司扣动扳机时程以清反身朝天台内侧扑身躲了过去，再回头时上司已经消失在了天台边缘，他爬起来往下看了看，那个人已经躺在了楼底。
第二天早上程以清在电视新闻里看到了这件事的播报，说是有一名男子在某公司大楼楼顶持枪自杀后坠楼，子弹孔在太阳穴上，法医确认其坠楼前已身亡；其所持枪支系自行从黑市购买，枪上仅有他本人的指纹；其临时住处找到一份遗书，自称无力还债对人世间已无牵挂打算自杀，现已排除他杀。
……？
程以清咬着面包疑惑地想，难不成是旧枪走火，二手的果然不靠谱。
只想着就有人按门铃，他差点以为是警方上门来调查，谁知道在门框里看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
“简亓？”
那人轻轻点了点头，说你该不会是在怕警方查上门来吧，放心我已经帮你把大楼门禁和电梯内监控以及所有跟你有关的痕迹都抹掉了。
“是你杀的他？”
“嗯。”简亓又点了点头，“远距离打太阳穴，差点打偏。”
“你是真的？”程以清的表情仿佛快哭了。
简亓失笑地揉了揉他脑袋，还不快请救命恩人进屋坐坐，我当时要是没动手的话——
“你真的是真的！”程以清笑着哭了起来，眼泪扑簌簌地往下掉，弄得简亓措手不及。
“你这是怎么了……”
“你先让我抱一会儿等会儿再给我解释这段时间你都去哪了——”
“好。”
EN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