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毒奶

祺鑫祺only☞inner:老毒奶了(单项选择/咫尺地狱/将错就错/杀死程鑫/室友是爱豆/immortals完整版收录)☞wb🎺不用了☞找不到的文可以私信问

【祺鑫】Immortals(下)【完结】

PTSD梗 环太paro 架空暴虐流 来吧我终于写完了

全文2w字 上和中戳主页找


11

 

离开了陈医师的诊所,丁程鑫还是没敢拨马嘉祺的电话。

 

他翻看了这只手机上的通话记录,与马嘉祺那个号码的联络次数为0。按陈医师所说,他是今天早上记忆紊乱才忘得这么干净的,那么在出事以来的这大半年,他在记忆正常的时候为什么没给马嘉祺打过电话,他有些疑惑又本能地知道这种时候该相信自己的选择。

 

丁程鑫撑着拐杖沿着马路慢慢走,已经大半年了,他的腿没道理还不能好好走路,刚刚一直在软塌塌的沙发上坐着让他膝盖都发胀,脑子想呼吸新鲜空气,膝盖想活动活动,使他选择了不让陈医师送,一个人出来走一走。

 

但他的记忆并没有完全恢复,才走出去两个街区就已经对街景陌生恍惚,只能摸手机出来开导航,可是定位又不太准,他沿着几条差不多的路绕了好大的圈还没到熟悉的超市,膝盖隐隐作痛让他不得不坐下来休息。

 

长椅上的另一位先生正在看今天的日报,背面大篇幅地报道着前线战况,他还没看两眼,那位先生就起身要走了,丁程鑫想了也没想地拉住了他:先生您的报纸能借我看看吗?

 

不知道是他手臂上的力量透露了他前军人的身份,还是表情过于认真严肃吓得对方不敢吭声,那人就这么撇下了报纸跑了。

 

后来丁程鑫意识到,可能是他那半截看起来就折叠得不像人腿的义肢吓到人了。

 

不过当时他没想这么多,他只是翻开了报纸的头版找寻马嘉祺的名字,果然在专栏区里看到了他的文字采访。

 

他有新搭档了。

 

丁程鑫看着旁边的配图,站在他身边微笑的新搭档是个很漂亮的亚裔女指挥官。

 

采访里说,他们俩驾驶的双人机甲在最近一次的行动中取得了大胜利,适配度之高甚至远在有血缘关系的兄弟姐妹们之上,已经成为了双人机甲的楷模,近日正忙于为所有双人机甲的驾驶员提供提高适配度的一对一训练,也正是这套由马嘉祺独创的训练系统让军事日报的记者为他开辟了专栏采访。

 

采访里提到那位女搭档,马嘉祺用的形容词是:果敢、专注、有魅力。

 

丁程鑫盯着那个女人看了一分钟,总觉得有点眼熟,最后也没想起来像谁,就把报纸扔进了可回收垃圾桶。

 

 

12

 

下午两三点的阳光刺眼又恼人,他在长椅上休息够了,继续摸出手机来导航着走,途中渴得不行去路边的小店买水,可结账时发现没有带现金,老板说可以支付宝,丁程鑫想起来陈医师给他下载过的软件。但他五年在基地,去基地前国内还没有风靡这种支付方式,他那张据说存了不少基地分配的医疗补偿金的银行卡也不在他身上,一筹莫展之余暴躁情绪涌上来,他撑着拐杖没买水直接走了。

 

外面的天气倒是比他的心情还要暴躁,被坑爹的导航软件带着走到不知道哪里去,膝盖疼得不像自己的,现在喉咙也疼了,他硬撑着一直挨到看到自家的门,进门后就脱力地坐在了地板上。

 

陈医师不说他还没注意,这房子里没有到处都没有玻璃和陶瓷制品,就连厨房里所有的盘子也都是塑料的,也没有刀具,说是家,可更像一个软禁的监牢。

 

丁程鑫在地板上抱紧了痛到麻木的膝盖,突然呼吸难受。

 

他家里应该是有姐姐、姐夫和小粽子的,这里根本就不是他的家,只不过是基地名义上为他安排的医疗住所。

 

玄关的鞋柜顶上有一本护工登记册,他随手翻了翻,最开始的那一个月还有24小时护工来照顾他的,第一个月的月末签字的护工连着换了三四个,第二个月中旬开始就再也没有人来了。

 

哈,连护工都放弃他了吗。

 

丁程鑫在玄关坐了好一会儿,看着护工登记册上的名字他隐约还能想起当中几个人的脸,也不过是在他砸东西过去的时候躲闪而惧怕的表情,留下尖叫着逃出房子时让人厌烦的噪音,连续几个晚上都有护工中心的人打电话来询问他是否还需要新的护工,本来就睡不安稳的人把座机都摔在了地板上。

 

光是记起一些零碎的片段,当时满胸腔的愤懑与暴躁又卷土重来,有这么一瞬他突然就明白了这个身体下意识选择忘记那些不堪的回忆来维系明面上的和谐安稳的明智性。

 

他把拐杖扔在了玄关,撑着墙去冰箱里摸了一瓶水,慢慢扶着扶手去二楼去洗澡,越是心烦意乱越是没法控制义肢的动作,在卧室门口绊了一下差点把自己摔个狗吃屎,好不容易撑到浴室门口,疼到半个人都在抽抽,站都站不稳根本不可能洗澡。

 

他原地想了会儿,还是先脱了长裤查看膝盖上链接义肢的关节,果然,不知道是哪里裂了,正冒着血水和脓。

 

陈医师是管心理健康的,他的手机里根本没有医护电话,好在卧室抽屉里翻找到一些医疗消毒用品、止血的不知道什么玩意儿还有一点纱布,勉强自己处理了一下,疼得龇牙咧嘴。

 

纱布用完了,他觉得下次如果再出同样的情况肯定会还需要,琢磨着还是自己出去买,顺便去厨房看了看,一些佐料多见底了,顺道一起买了正好。

 

又拄着拐杖出了门,太阳还是大得有点过分,早上去过的超市他第二次迈了腿进去,边走边在琢磨带的现金够不够买纱布和葱姜蒜。

 

挑大蒜时拐杖其实有点碍事,他动作扭曲地撑了会儿,额角都冒了汗出来,才挑了两三个蒜,冷不防头顶的电视里传来主持人的声音。

 

“……现在为您转播的是太平洋战区今日的授勋典礼,军区领导在此为昨日结束的第六次战役中表演优异的驾驶员们颁发特制勋章。”

 

丁程鑫冷不防抬了头,电视镜头正好给了马嘉祺的那位新拍档,黑白报纸根本拍不出她的姿色,这会儿彩色电视才映出一张生动美丽的脸,穿着齐整的军装,行礼时英姿飒爽,笑起来却又染上甜软的孩子气,眼角弯弯,像极了一个人。

 

镜头切换到其他驾驶员,马嘉祺的脸就这么突兀地出现在了屏幕上。

 

瘦了。

 

丁程鑫仰着头看着他,金光闪闪的勋章佩戴在胸口,行军礼时俊朗的面目线条,血脉喷张的颈线,微抿的嘴唇,锋利的目光。

 

掌心里两颗蒜被捏得快要碎开,他埋下头装作没事人,眼眶酸涩地发胀,湿热滚烫的泪水掉落在不知道什么地方,呼吸难受得还要窒息,膝盖又开始作痛。

 

这是什么,阳关道和独木桥。

 

 

13

 

回到家时果然纱布都被血渗红了。

 

丁程鑫在沙发上发了半天呆,打电话给陈医师问他会不会简单的包扎。好在这位哥虽然后期专修了心理学,但前期也是正统医学院就学的,这些基础的操作并没有什么问题。

 

陈医师给他处理伤口时,丁程鑫就仰躺着发呆,偶尔跟他扯两句淡,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笑出了声,家里又没有刀,他买葱姜蒜做什么。

 

“最开始的那段时间PTSD患者都会轻生,处理掉你们身边所有危险的器具是必须的。”陈医师说着给他把包扎好的伤口用睡裤包裹住,“你想吃什么,我可以帮你叫外卖。”

 

护工早就罢工了,他这之后每天的三餐都是怎么靠面前的这个人吗。

 

丁程鑫饶有兴趣地看着他:“陈医师,你就不觉得像我这种暴躁的患者很麻烦?”

 

“对患者有足够的耐心是基本医德。”陈医师不动声色,“况且我也是受人之托。”

 

丁程鑫注意到了一点什么一把抓住了他的手,左手手背下方到手腕的部分有一道很明显的刀疤,让他皱了眉:“心理医生不用碰手术刀吧?”

 

陈医师把袖子整理好挡住了疤痕,只笑了笑:“不过是有位不肯请护工的患者连陶瓷刀都能耍出这种杀伤性罢了。”

 

就是他本人。

 

丁程鑫脑仁发胀地疼,那种心烦意乱又冲上了头,耳边跟耳鸣一边冒出一些搞不懂的杂音。持续了让人濒临崩溃的三分钟之后终于消停,他抬手摸到自己额角一层的虚汗,脱了力躺在沙发上,手臂虚掩住了眼睛,声音嗡嗡的带着鼻音:“我要吃糖醋排骨。”

 

 

14

 

吃完饭陈医师就带着垃圾走了,丁程鑫撑着扶手去二楼再次尝试洗澡。

 

按照陈医师说的,他得把包了纱布的位置架在浴缸沿上,这确实是比站在淋浴房里好多了,只是水温熏得人很容易睡着,有这么一瞬他仿佛又回到了巨兽的嘴里,机甲被兽牙卡住,腿抽不出来,弹尽粮绝,只有马嘉祺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他渐渐觉得无法呼吸,才猛地醒过来,发现自己差点淹死在自家浴缸里。

 

从浴缸里出来也费了老大的劲,浴室地滑,还要小心别把自己摔了,等终于在床上躺下时又已经是一层薄汗。

 

电视里在回放前几天那场大胜仗的精彩镜头,战地记者们的镜头又晃又抖,丁程鑫抱着一个抱枕歪在双人床上,光看机甲根本看不出来里面是谁跟谁,他甚至发现他已经不认识那些新机甲了,那些新开发出来的武器、战术和队形,都是他不曾接触过的东西。

 

丁程鑫在床上躺到快心肌梗塞,才发短信给陈医师,你说受人之托,是指马嘉祺吗。

 

陈医师回复他,是的。

 

“他为什么不联系我?”丁程鑫一个字一个字地敲,不知道是不是仰面的原因,眼眶里湿热的东西就开始从眼角往下滑,奇奇怪怪的,他抹了把脸,给陈医师按下发送。

 

“他在等你联系他。”陈医师回复得很快。

 

“那我,为什么不联系他?”

 

“这就要问你自己了。”陈医师继续秒回。

 

 

15

 

丁程鑫蹭在陈医师的诊所里吃午饭,抱着手机三天还是不敢拨,陈医师给他泡了杯红茶,看了看时间,说现在应该是午间休息,你可以联系他了。

 

不,丁程鑫摇头,我不知道跟他说什么。

 

“说点好听的呗,”陈医师给他切了一片柠檬放在红茶顶上,丁程鑫就看着那柠檬片打着轻飘飘的转,“他也挺辛苦的。”

 

“那我,还是别打比较好,”丁程鑫拿小勺戳了戳那块柠檬片,“我看新闻上,都叫他,救世主了,我还是别拦着他成为人类救星吧。”

 

“好酸。”陈医师笑着给他的红茶加糖,一语双关,戳到他胸口上。

 

“他……有新搭档了。”丁程鑫把手机上的照片翻出来给陈医师看,“我看了那位高级指挥官的采访,她很喜欢马嘉祺,家境又好,父母都是军区的领导。”

 

“吃醋了?”

 

“没有,”丁程鑫眨了眨眼睛,“不过你说他们俩结婚时会给瘸子送请帖吗?”

 

这哪里是吃醋,这是已经绝望了。陈医师沉默着看着面前的人,在桌子下面给马嘉祺发邮件:给他打电话,不然他就要被自己的想象逼死了——还顺带一串丁程鑫的手机号。

 

马嘉祺的电话拨进来时丁程鑫正在喝红茶,他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来电显示,整个人都僵硬了。

 

“我去切点水果。”陈医师迅速站起了身离开了是非之地。

 

 

16

 

“阿程?”

 

丁程鑫把手机开了外放,双手颤抖地捧着红茶杯子,一个字也应不上来。

 

“阿程。”

 

马嘉祺的声音在房间里回荡,那声线竟也有些发颤。

 

“嗯。”丁程鑫努力回了一个音,鼻腔一酸差点当即哭了出来。

 

“你别哭啊。”

 

马嘉祺说前三个字时还有点急切,第三个字和第四个字之间有一个小小的停顿,听起来像极了哽咽,丁程鑫跟着他轻颤的话尾吸了吸鼻子,嘴硬着说,“我才没有哭。”

 

他说完就陷入了沉默,马嘉祺也不说话,不知道是不是在等他开口,外放口只剩下轻轻的呼吸声,和不远处隐隐的嘈杂。

 

丁程鑫趴在桌上想象马嘉祺离开人群钻在哪个角落里给他打电话,他脑子里混乱又摸不清头绪,千言万语想讲,却一个字也讲不出,指尖在红茶杯上被烫到麻木,红起来小小的一块,他无意识地用指甲剐蹭着同一个位置,直到疼痛把思绪拉回来,马嘉祺还是一直在等他开口。

 

“你还好吗?”这话是丁程鑫问的。

 

马嘉祺犹豫了会儿,这本是他最想问的话,可他考虑到丁程鑫的处境,觉得这句未免太戳在痛处上才没有问,可反过来丁程鑫这么问他,他的“好”只会反衬对方的“不好”,怎么答都是错,他深吸了一口气,搅尽了脑汁来哄一个人在困境中摸爬滚打的爱人。

 

“我很想你。”他挑了一个曲线救国的路子。

 

按照马嘉祺对他的了解,这一句是足够哄好的。

 

可是丁程鑫冷笑了一声,马嘉祺突然就预感到接下来的走向已经不是他能控制的了。

 

“想我?”丁程鑫的声音通过电流传过去,被笑意沾染听起来有些失真,“怎么想?大半年都不联系的想吗?把我托付给别人的想吗?攀上了高级指挥官的想吗?开着双人机甲打了胜仗就跟她结婚的想吗?”

 

“阿程……”

 

“你知道,在超市蔬菜区,为三块钱还是五块钱的食材纠结,抬头正好看到你的授勋典礼时我在想什么吗?”

 

“……”

 

“我在想,这就是我们的结局了,救世主大人。”

 

 

17

 

陈医师说,你这是跟他分手了吗。

 

丁程鑫抱着一个特别肥的抱枕在沙发上不肯把脸露出来,估计是哭了,陈医师也没有勉强他,只给马嘉祺发邮件:你跟他说什么了,他都什么样了你还刺激他。

 

马嘉祺好久都没有回邮件,隔了十几分钟才发过来,也只说之后还有模拟战训练,等训练结束再说。

 

下午还有一个预约的客人,陈医师不得不把他留在了内屋,出去会诊。等他带着晚饭进来时丁程鑫已经睡着了,脸上乱七八糟的泪痕,眉头紧皱着,并不安稳。

 

不知道是卤蛋香还是培根香把人熏醒,睁眼时还带着噩梦的惶恐,整个人在沙发上颤抖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爬起来吃了两口饭身残志坚地撑着拐杖去厕所全吐了。

 

梦到了战友碎尸的后遗症,陈医师心下了然地把单点的那份清粥推了过去。

 

“你真跟马嘉祺分手了?”

 

“本来就不是一路人了,拖欠他干什么。”丁程鑫漱了口,正在拿纸巾擦嘴,看到粥一愣,“你倒还挺有心的。”

 

这可是马嘉祺叮嘱的,陈医师暗想。

 

“可你给他辩解的机会了吗,你所看到的都不一定是真的。”陈医师意有所指地看了看他的手机,那里头还有一张女指挥官的照片,“你不觉得她眉眼还挺像你的吗?”

 

“哪有这么狗血的故事,”丁程鑫拆了勺子喝粥,咽下去才说,“最近两天我都想象不出他如果哪天回来了,我该用什么表情迎接他。”

 

“说不定他也是这样想的。”

 

陈医师说。

 

 

18

 

丁程鑫回家后,陈医师才收到马嘉祺的邮件。

 

人都走了,还发什么邮件啊,陈医师直接给他打了电话。

 

“兄弟,你搞什么呢,就这么分了你甘心吗?”

 

“他说我们分手了?”马嘉祺反问。

 

“哦没分啊?”陈医师松了口气,“他哭了一下午,你又不回消息,我哪知道。”

 

“他哭了一下午?你怎么不劝着点,眼睛哭肿了怎么办。”

 

“???他是你男朋友又不是我男朋友,我伺候得够好了好吧?再说了我也有患者来会诊,哪能寸步不离地陪着。”陈医师差点把电话撂了。

 

“……我就是怕他会出问题才不敢联系,但是不联系和联系都会出问题。”马嘉祺叹了口气,“他回家了吗?”

 

“嗯,刚走。”

 

“你又不送?”马嘉祺拔高了音调,“大晚上的你让他一个人走回去?!”

 

“是他不让我送好吗?放心吧,他早上也是自己走过来的,最近膝盖状况还行,医疗部那边说了让他适当活动活动。”

 

“那不说了,我去问问他到家没。”

 

接着就是忙音。

 

陈医师平静地跟自己说,生气不值得,冷静,你是最优秀的心理医生……

 

 

19

 

“干什么?”

 

“到家了吗?”

 

“……到了。”

 

丁程鑫捧着手机额角还有冷汗在冒,背靠着玄关的门,房间里都还没来得及开灯,地板上的冰凉让他保持着一定的清醒,脑子里跟不上趟地思考马嘉祺这个时候打过来干什么。

 

“那没事了,我挂了。”马嘉祺说。

 

“喂……”丁程鑫叫住他,“基地现在打电话这么方便的吗,说两句就挂?”

 

“最近升了少校,私人通讯自由。”

 

啊是吗,丁程鑫感觉脑子里突然分裂成两个声音,一个说着好厉害,一个却冷笑着。

 

没法再好好讲电话了,他别扭着挂断了电话,呼吸难受胸腔发闷。

 

 

“大晚上还要关心女朋友有没有到家,真是忙啊马少校?”

 

女指挥官推门进来时带着一脸的玩味。

 

马嘉祺回头笑了下:“不是女朋友。”

 

“哦~”她意味深长地拖长了腔,“是你精神连接时一直在脑内不停出现的漂亮男人嘛?”

 

共享记忆和感受,倒是省了很多事,马嘉祺点了点头,说那是我未婚夫。

 

“可是你今天下午状态很差啊,模拟战时适配度突然骤降,这种错误如果在实战里出现我们俩就都没命了,哪怕是为了活着回去见他也得打起精神来,对吧?”

 

“嗯,下次不会了。”

 

 

20

 

第二天丁程鑫就后悔了。

 

陈医师的诊所其实没有这么早开门,他抱着早餐在门口等了个把小时才等到开门。

 

“我会不会影响到他的精神状态,你知道,对机甲驾驶员来说精神状态的问题是最重要的,万一这部分出问题,他会不会……”

 

陈医师打着哈欠,让他自己去泡咖啡。

 

“那可是马嘉祺,你别把他想得太弱。”顺口安慰了一句。

 

“正因为他是马嘉祺,他站在最重要的战略位置上,所以他才不能出任何状况啊?”丁程鑫过去把咖啡机打开,连拐杖都没撑,陈医师忍不住多看了两眼确认自己没看错。

 

“他们几点休息,我几点可以打电话过去?”

 

“打过去你要跟他说什么?”陈医师饶有兴趣地看着面前纠结的小可爱。

 

“……”丁程鑫被问住了,皱起了眉头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没事,你别急,只要你别轻易说分手,他不会有问题的。”陈医师看了看时间,指了指咖啡机,“现在能帮我把咖啡拿过来吗?”

 

丁程鑫心不在焉地给他端咖啡,直到陈医师看着他笑,才后知后觉地问,你笑什么?

 

“膝盖不疼了?”

 

诶?丁程鑫低头看了看膝盖,刚刚这段时间他完全没觉得膝盖有任何问题,可明明昨天晚上洗澡的时候伤口还没好。

 

“这说明什么?”丁程鑫问他。

 

“说明你爱他。”陈医师朝他眨了眨眼。

 

 

21

 

马嘉祺听完这部分的故事,第一个反应是问我该怎么做。

 

他没说我现在就回来,所以他才是丁程鑫最爱的模样。陈医师撑着下巴想,你们俩还真的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给他时间慢慢接受你们处境的差距,然后拯救完世界再来拯救他,怎么样?”

 

 

周六的下午陈医师没有会诊,陪着丁程鑫去超市买了一套陶瓷刀,他说想自己下厨做点东西,外卖吃多了太油腻。

 

考虑到他最近精神状况的稳定,陈医师同意了,但要求他动刀时必须是自己在场的情况下。

 

“你这是逼我做双人份的晚餐啊?”

 

丁程鑫笑着把食材和新鲜果蔬都放进购物车里,还在货架上顺了一瓶红酒,反正陈医师开了车,他不用自己拎回家。

 

回家后丁程鑫在厨房做饭,陈医师在客厅里看电视,新的怪兽又出现了,不断升级的战况,综合了上次战败的外星怪兽再一次让前线陷入了应对混乱,还在寻找正确的攻击方式。

 

陈医师把电视音量调小了避免丁程鑫在切菜时分心,刚调轻就看到马嘉祺在接受前线的专访,代表军方要求战线一代往内若干公里的居民全部迁居,再次大幅缩减了安全区的区域,看得出来又是空前严重的局势。

 

丁程鑫出来叫陈医师吃饭时就看到医疗兵们抬着担架把受伤的驾驶员从镜头前走过,其中一个像极了敖子逸,吓得丁程鑫差点把盘子摔了。

 

“那是韩国的驾驶员,”陈医师帮他稳住盘子送到餐桌上,“你别慌。”

 

怎么可能不慌,丁程鑫自己就是从前线回来的,他亲身体验过的恐惧与绝望比镜头前这些都要真切得多。

 

一顿饭吃得味同嚼蜡,还是陈医师给面子把两个荤菜都光盘了。

 

嘴上安慰丁程鑫别担心,可他也依然坐立不安,还没等回诊所就摸出了电脑联系马嘉祺,问他情况怎么样,视频通讯接通时丁程鑫在厨房洗碗。

 

马嘉祺看起来有些疲惫,却敏锐地察觉到他这边的背景有点不一样,陈医师说这是丁程鑫住的地方,基地分配的,马嘉祺才说你把镜头转一圈让我看看,转向厨房时陈医师特意停留了两秒,果然马嘉祺发现了那边在洗碗的丁程鑫。

 

“你把视频关了吧,”马嘉祺说,“我可不想让他看到我现在这个样子。”

 

“什么样?”陈医师没看出来他哪里不对,等马嘉祺把镜头离远了一些,露出肩膀和胸口上的绷带,才倒吸了口冷气,“怎么搞的?”

 

“战争嘛,受伤都是家常便饭。”马嘉祺轻描淡写,“要不是我伤了手刚刚手滑按错了也不会打视频电话,这边可都是基地机密呢。”

 

他倒还有心情开玩笑,陈医师摇了摇头:“他还得洗一会儿碗的,我就大发慈悲让你多看两眼吧。”

 

系着围裙的背影,让伤口透气而挽起来的裤脚,和印象里重合到一块儿的雪白的后颈皮和柔软的发梢,马嘉祺轻笑了声:“不了吧,你这是在诱惑我回家。”

 

“回来呗?”陈医师把电脑屏幕调了回来正对着自己,“别折磨他,也别折磨你自己,更别折磨我了。”

 

马嘉祺笑了起来,不知道是不是扯到了伤口,笑到后面皱起了眉头,咳了两声,抬头看向屏幕时却沉默着没了动静。

 

陈医师顺着他的目光往旁边望去,丁程鑫正站在他身边,眼圈都红了。

 

 

22

 

四十九瓦的大电灯泡照亮了整个房间,身为主人公的两个男人却隔着屏幕无语凝噎。

 

这是造什么孽,陈医师让开了距离,把屏幕留给丁程鑫一个人。

 

他哽咽着说你怎么搞成这样,对面的人只是笑,避重就轻地说看到你真好。

 

陈医师觉得自己亮过头了,他在考虑把电脑留给丁程鑫,他赶快出门驾车回诊所去,可是考虑到明天上班还需要电脑,只能硬着头皮等在一边的沙发上。

 

马嘉祺说,没有穿透伤,都只是皮肉表面上的,没有伤到神经,手臂还能动,和丁程鑫的那截腿不能比。丁程鑫瞪他,现在是比谁伤得轻重的时候吗?那当然不是,马嘉祺眨了眨眼,我只是想,多体会一点你的痛苦。

 

陈医师默默在旁边给这位情话王比了个赞。

 

他的话音刚落,就有人进他的房间来,他没挂断视频电话,只是搁在了一边,屏幕里只剩下一片钢板墙壁,却能听到马嘉祺和另一个人说话的声音。

 

“你是疯了吗?在那个位置发起进攻,生存的几率连5%都不到,你不想活了别拖整个特攻队下水好吗?!”

 

“可我们成功了,”马嘉祺的声音异常沉稳,“冒险,但值得。”

 

“你这是擅自违背军令,上头问责下来,你可自己扛稳了。”

 

“当然。”

 

摔门的声音响彻整个客厅,丁程鑫和陈医师面面相觑,马嘉祺的脸又回到了屏幕里。

 

“刚才那是,你的拍档?”丁程鑫考虑着措辞。

 

“嗯,”马嘉祺一看到他的脸,语气就柔和下来,“今天的作战计划是她制订的,但是实战中遇到了完全超出计划的情况,我擅自更改了进攻路线,造成了部分机甲的严重损伤,上头在问责。”

 

“伤亡情况如何?”丁程鑫问。

 

马嘉祺一愣,又迅速意会:“特攻队驾驶员0死7伤,没有重伤,四台损伤机甲已经在紧急维护。”

 

“写份检讨吧,问题不大。”丁程鑫松了口气。

 

“好的,长官。”马嘉祺从屏幕那头盯着他笑,丁程鑫才意识到自己刚才说了什么,头脑下意识的反应想也没想就脱口而出,事后看起来还像是住在他宿舍里的小情人,担心着他的安危为他衡量着利弊。

 

“我、我不是在关心你,”他努力想挽个尊,一开口又崩盘,“是为了整个太平洋战区的安危……”

 

“是、是。”马嘉祺抬手摸了摸镜头,视角看起来像是在摸他的头,惊得丁程鑫倒退了一步,只听得马嘉祺说,时间不早了要换药休息,让他也早点睡,一句三留地终于挂断。

 

陈医师装作看不到丁程鑫脸上的异样,把断开了链接的电脑从他的茶几上抱走了。

 

 

23

 

哪天丁程鑫问陈医师,这个房子是属于他了吗。

 

陈医师点了点头。

 

“那我可以把它稍微装扮一下吗?”

 

可以是可以,但丁程鑫腿脚还是不太方便,装修的事陈医师帮他找了一个还算靠谱的团队,让丁程鑫自己画设计图出来给他们去实践。

 

他要把整个客厅和厨房的装潢都换成暖黄色,在楼梯上靠墙的那一侧也装上扶手,浴室里的地板换成了摩擦力大到摔不倒的石砖,所有的窗帘都改成了电动开关。

 

家里在装修,丁程鑫自己又去了家具店挑选暖色调的柜子和沙发,还意外相中了店里的毛绒地毯,想把整个客厅和整个浴室都铺上。

 

陈医师帮他搬了十几盆绿植过来时发现整个家都已经焕然一新。

 

丁程鑫还在院子里架了一个篮球框,买了一辆雪白的新单车靠在种满了绿色植物的围栏旁,陈医师到处看了看,打趣道,“丁先生,您这是打算迎娶哪家的大小姐啊?”

 

“我这是,”丁程鑫笑着红了脸,“给救世主一个家。”

 

 

那天下午他又去宠物店领养了一只柴犬,抱到陈医师面前问他像不像马嘉祺。

 

还别说,像极了。

 

他溜着阿柴出门去买狗粮,那个样子看起来就像已经完全从PTSD中痊愈了一样。

 

 

陈医师眯着眼睛看他遛狗,突然想起来这人动物毛发过敏,连忙给他打电话让他离阿柴远一点,丁程鑫在电话那头笑,回头在街那头冲他的诊所挥了挥手:“没事,小阿柴不怎么掉毛,我也备好过敏药了,暂时还没派上什么用。”

 

那也不行啊,等丁程鑫抱着狗粮回来时陈医师强行扣下了阿柴,不许在家养,只准养在他的诊所里,允许他白天过来看看,免得他家里到处都是狗毛的时候过敏个不停。丁程鑫听话地答应了,把给阿柴买的狗窝和食盆都转移了过来,蹲在诊所前面的绿地上跟阿柴道别,那画面真是和谐得可以。

 

陈医师倒是想把这事跟马嘉祺说,但是他和马嘉祺失联了。

 

 

24

 

阿柴第一次生病那天,还是陈医师带它去宠物医院打针。

 

回来时丁程鑫突然问他马嘉祺最近怎么样,陈医师其实根本没联系上他,但也只能含糊说就那样,丁程鑫说我最近噩梦不断,老是梦到一些不好的事,阿柴今天突然生病,这些会不会是什么预兆。

 

陈医师不敢回答。

 

丁程鑫犹豫再三还是拨了马嘉祺的电话,却是忙音。

 

他终于慌了。

 

“陈医师,你最近联系到他是什么时候?”丁程鑫着急地一把抓住了他。

 

退役军人手劲大得吓人,陈医师咳嗽了两声求他松开手,才说,其实有半个多月没联系上了。

 

丁程鑫整个人都不好了。

 

“联系军区,联系其他人试试呢?”他慌乱地脑子混乱,“陈医师你能联系到前线的什么人吗?一般和你联系的是基地医疗部吗?能联系他们吗?”

 

“你别急,我会尝试所有的渠道的。”陈医师稳住他,并且叮嘱他和阿柴保持距离,才去开电脑找人。

 

丁程鑫根本坐不住,打开了电视一个个地调转播前线战况的报道,蹲在诊所客厅里把近期所有的军事报纸都翻了个遍,生怕在哪里突然看到那人的讣告,紧张得泪眼模糊。

 

阿柴打了针后有点蔫,趴在一边呜呜地看着他。

 

可是到处都没有,他找遍了都没有半点跟马嘉祺有关的消息。

 

冷不防在军事频道里看到了战地记者的热线电话,他想也没想就拨出去了,拨了十几遍才接通,那一头一片混乱嘈杂,各式各样听不懂的语言混成一锅粥。

 

他迷茫地挂断了电话,茫然失措地呆坐在地板上。

 

他好像从来都没想过,如果马嘉祺回不来,他该怎么办。

 

 

25

 

最终陈医师联系上的是那位和丁程鑫有三分相似的女指挥官。

 

而马嘉祺失踪了。

 

在前线失踪是一件很可怕的事,尤其是在怪兽横行的现在,他们都很清楚从机甲里驾驶舱被拦腰截断后于废墟之中生还的可能性有多低。

 

那位女指挥官已经躺在重症病房里了,据说是半身瘫痪,但因为马嘉祺失踪,她执意要求联系陈医师,把这个消息通过陈医师告诉马嘉祺唯一的牵挂:

 

他还没死,你要撑住。

 

陈医师以为丁程鑫会哭,可他却笑了出来,在沙发上大笑着,捂着眼说这算什么救世主啊。

 

女指挥官说,他很爱你,他的精神链接画面里,全是你,强烈的汹涌的爱意,支撑着他每一次上战场,每一次对生还的渴望,哪怕有一线的希望他也一定会拼命回来的,你要相信他。

 

多奇怪啊,这些话从一个该算为情敌的女人嘴里说出来。

 

丁程鑫问她,你不是喜欢马嘉祺吗?跟我说这些,没问题吗。

 

那个漂亮却因为重伤而憔悴的女人露出了疲惫的笑容,越发像他了,那张脸在屏幕那头平静地说,要说爱,也更容易爱上你吧,从大脑皮层和脊椎里直接真切的感受到的爱意,每一个他的视角看到的你都是世间独此一份的完美和绝伦,谁能不爱上他眼里的你。

 

“马少校还说,我和你一点都不像,你是无人可以替代的唯一。”

 

这好像不是应该哭的时候,可陈医师却看到了拦不住的泪水从那个坚毅果敢的人的眼里源源不断地流淌出来,可他分明还是笑着的,只是任由眼泪在脸上肆意,落在面前的桌子上,汇成湿哒哒的一大滩。

 

最后他擦干了眼泪,说我等他。

 

 

26

 

丁程鑫又做噩梦了。

 

他梦到自己在一台双人机甲里,可是机甲已经损伤得非常厉害,还能正常操控的部分连30%都不到,他挣脱适配器出来去救他身边的队友,那人悬挂在破了个大洞的机甲铁皮外头。

 

他大叫着你坚持一下,我拉你上来,伸手过去时看到了那人的脸,淌着血的脸上分明是他熟悉的眉眼,看到他时还笑了一下。

 

丁程鑫伸手去拉他,费劲了全身力气把他抱进驾驶舱,捧着那人微弱呼吸着的脸大喊着他的名字:马嘉祺!

 

那人却只是闭着眼躺在他怀里不住地淌着血,丁程鑫甚至找不到是哪个地方在流血,只能不停地叫他的名字,让他醒着别睡着。

 

“别叫了,”马嘉祺抓住他的手,那只手上也全是血,“最后能让我在你这里躺会儿,也挺好的。”

 

“不行,你给我醒着,救援就快到了……”

 

“阿程,”马嘉祺闭着眼念他的名字,语气甚至带着点笑,“救援不会来了。”

 

“会来的!”

 

“我爱你。”

 

“我也爱你,你别说话了,你睁开眼,别睡求你——”

 

 

 

“马嘉祺!”

 

丁程鑫猛地从床上弹起来,整个人都像从水里淋一样的被汗湿透,脸上全是泪。

 

他跳下床去给陈医师打电话,马嘉祺有没有找到,陈医师困到懵,说没有,这是凌晨三点啊大哥。

 

丁程鑫说我要去军区医院,陈医师终于清醒了,反问他,你疯了吧?

 

“如果他被找到了,他肯定会先出现在军区医院,”丁程鑫脑子异常清醒,“再不济我也能正面跟女指挥官交谈,或者还有其他的生还者能提供一些关于他失踪的消息,总比在这里坐以待毙好。”

 

陈医师沉默了良久,才说了句:“丁程鑫,你退役了,进不去军区医院的。”

 

丁程鑫愣了会儿,又说:“那你呢?你是基地直属的心理医生,你能进去吧?”

 

“我只负责照顾你。”

 

“我不需要你照顾,我能照顾好自己,去帮我找找他,好不好?我求你了,好不好?”

 

 

27

 

陈医师踏上了前往一线的飞机,阿柴暂时被转移到了丁程鑫家的院子里,但是陈医师千叮咛万嘱咐不能让它进玄关。

 

丁程鑫开始学骑单车了,一开始摔得特别惨,后来才好不容易能骑到街角,阿柴就跟在后面汪汪地叫,“我知道很棒,”丁程鑫低头看它,“走吧我们去超市~”

 

他最近开始学着煮咖喱,挑土豆和胡萝卜时会忍不住抬头看午间新闻,但已经很久没听到那个人的名字了,就连救世主的名号也给了别的驾驶员,据说是凭一己之力连杀了三只大怪兽,也是厉害。

 

丁程鑫听完新闻,拎着食材去结账,陈医师给他把支付宝设置好了,他抱着购物篮在扫码支付的队伍里看着阿柴叼着一袋狗粮过来找他,乖巧的样子让人感慨万分。

 

要一起等他回来哦。

 

我们一起。

 

 

28

 

尽管百般小心,丁程鑫还是过敏了。

 

阿柴被留在了家里,他一个人去了医院。吊水时旁边的一个患者跟护士吵了起来,患者好像是个脾气暴躁的退役军人,丁程鑫远远地看了会儿,不知道怎么的就笑了起来。

 

在那人要动手打护士之前,他上前一把抓住了那人的手臂,同是军队出身的肌肉硬碰硬地力量较量,丁程鑫还略占上风,他在对方的诧异里露出了笑脸来:“别为难女人嘛。”

 

风波平息,那哥们儿还坐在他身边一块儿吊水。

 

随口聊了两句,也是前线刚刚回来的士兵。

 

丁程鑫给对方留了足够的时间发尽无理取闹又钻死在牛角尖里的牢骚,才反问了句,你认识马嘉祺、马少校吗?

 

“知道,他挺有名的,特攻队的王牌驾驶员。”那人打量了一下丁程鑫,“看你有点眼熟啊,你该不会是……?”

 

“听说他失踪了?”丁程鑫把话题从自己强行拉开。

 

“是,上个月的那场混战,损伤惨重,整个特攻队几乎团灭,马少校在内的四个驾驶员都下落不明。”

 

“那还有生还的可能吗?”

 

“战线已经向西转移了,那片废墟每日都在回收武器和机甲,只要还活着,总能生还的。”

 

“那就好。”丁程鑫叹了口气。

 

“你认识马少校?”

 

“他是我未婚夫。”

 

 

29

 

陈医师的联络过来时,丁程鑫的过敏也好得差不多了。

 

可他说,别说军区医院了,整个前线都没有马嘉祺的消息,所有目睹了那场战事的人他都问过了,大家的回答得都差不多:他掉进了废墟里,但救援和回收小队直到现在也没有找到他。

 

“那另外三个一起失踪的驾驶员呢?”丁程鑫问。

 

陈医师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还有三个人一起消失了,只能老实回答,有两个的尸体已经回收了,还有一个也没有找到。

 

听到尸体两个字,丁程鑫心下一凉。

 

“陈医师,你说他还活着的几率有多大?”

 

“我不知道。”陈医师回答。

 

 

丁程鑫坐在暖黄色的客厅里,软绵绵的沙发一秒也坐不住,爬起来用吸尘器打扫毛绒地毯,又把桌子茶几柜子椅子全部擦了一遍,直到膝盖开始发痛才停下来。

 

阿柴在院子里跑来跑去,丁程鑫隔着玻璃窗看着它,脑子里一片空白。

 

如果他回不来……

 

他会回来的,丁程鑫对自己说。

 

 

30

 

“陈医师,直接火化没关系吗?”

 

“火化吧,我总得把他带回那个人身边。”

 

END

 

And live with me forever now


 
标签: 祺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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